宋朝岭南贬官渡海,与以往的社会关系断绝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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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面讲过了,宋朝不杀士大夫,文官们惹皇帝生气了,或政治斗争失势了,就会被贬官流放:

贬到湖南湖北的,算是较轻的惩罚,也就是为了治病救人,一年两年就能回去了;贬到两广的,算是很重的惩罚了,基本代表皇帝或政敌已起了杀心了,如果不幸被贬到海南岛,那一定是欲除之而后快的了。

苏轼是被他的好朋友章惇贬到海南儋州的,据说是和他取名字有关:字子瞻,所以去儋州吧。

苏轼与章惇:年轻可以拿谋反话题开玩笑的朋友,年纪大了反成了生死仇敌。

年4月19日苏轼便从广东惠州动身,前往海南儋州,经过广西的北流江与南流江,到达合浦港,辗转到达雷州,在徐闻的码头渡海,年6月11日,他到达海口,然后经澄迈、临高到达儋州。

苏轼在渡海前忐忑不安,老夫子这一辈子什么交通工具没有坐过啊,什么路没有走过啊,唯独对于大海有一种神秘的恐惧。

苏轼渡海处,你要问为什么是?因为这个村叫"放坡村"

这代表着农耕文明对海洋文明的畏惧。农耕文明的人为什么怕大海啊?

因为大海一眼看不到尽头,象征着无涯,天之尽头。大海会阻断信息的传递、亲情的沟通,代表着所有的社会关系的割裂。最重要的是,由于大海看不到尽头,所以也看不到信息、亲情、社会关系有能够恢复起来的那一天。

古代的文人,处于庙堂之上,或市井之中时,动不动就背孔子的话,"道不行,乘桴浮于海",但真正得到了码头上,一个个又害怕得要死。

就算是苏轼这样洒脱的人也不能免俗,他提前几天到了徐闻,先拜了伏波海神庙,算好了出发的日子,祈求往返平安。

唐宋贬官渡海前,都要到伏波庙前拜一下,求个吉利平安。

出发的头一天夜里。苏轼紧张得睡不着觉,拉着弟弟聊天,说是酒喝多了,痔疮犯了,疼得睡不着,所以写了一首戒酒诗《和陶止酒》,表明再也不喝酒了:“相逢山谷间,一月同卧起。茫茫海南北,粗亦足生理”,并以此诗和弟弟告别。

第二天经过一天的航行,苏轼在海口登陆,一路平安,伏波将军保佑,没有碰到什么凶险的事。

估计所有被贬到海南的官员,从双脚登上陆地的这一刻起,都会立志:抛开往日一切的恩仇旧怨,重新开始做一个纯粹的人。

宋朝被贬到海南来的文官,一共有27人,所有人都是高德大贤,文化巨匠,偏偏余生都要在一个文化荒漠中度过。

苏轼的《寒食帖》,行书巅峰代表

贬官们在海南承担起文化传承的责任

在海南,他们不再是朝堂高官,也不是门生故吏,都只是老夫子、老头子、老先生。中国知识分子传统的责任与道义,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担负起教化民众,造福民生的道路上来。就连真宗时期那个善于溜须拍马的小人丁谓,到了海南以后,也脱胎换骨,积极开展移风易俗,教书育人,史书上记录丁谓"教人读书为文,营造屋宇,其所著诗文也洋洋数万言。"

海口的五公祠:李德裕(唐)、李纲、李光、胡栓、赵鼎。李纲才呆了6天就北归了。

被贬到海南的官员,呆得时间最长的是李光,一共12年,其次是胡栓,也呆了八年,苏轼虽然只呆了三年,但影响力最大。他们都注重提携当地的青年士子参加文化活动,李纲着重创建了郡学,为海南士子争取到了到广东考试的名额;胡栓大搞印刷,书籍编写,重建了当地的图书馆;至于苏轼,直接创建了一个文化沙龙:“载酒堂”,字面上看有点象是喝酒的“会所”,实际上,是他以文会友、敷扬文教的地方。

儋州的东坡书院,其中的载酒堂。苏轼的文化沙龙

苏轼有句诗写得好,说海南目前虽是文化荒漠,但"沧海何曾断地脉,珠崖从此破天荒",这些古代的知识分子,就象是在非洲传教的传教士一样,自发的、执着的要将华夏文化的种子在这个蛮荒之地播种下去。

奸相丁谓在崖州时所著的《天香传》,是现代研究沉香的重要文献

在他们的努力下,海南本地的士子也开始承担教学育人的责任,苏轼曾教导过一个叫唐佐的学生,后来到开封去应试,找到苏辙,听到苏轼已去世的消息,直接就返回了海南,开办学堂,继续苏轼的传承。就这样,海南的文化开始"破天荒",发展到元明清时期,海南共出举人人,进士97人。

唐宋的知识分子也会积极地参与到社会经济活动当中。

海南的农业发展较差,贬到海南的官员,大多都拥有丰富的地方官行政经验,在他们的推动下,海南也开始引种占城稻,甚至发展到一年三熟。

苏轼:我是玉堂仙,谪来海南村

我感觉凡是苏轼到过的地方,如果当地有湖,一定会改名叫西湖,而且,如果当地没有井,苏轼一定会找人打口井,取名叫东坡井,这家伙是不是一定要用井水泡茶喝啊。不管怎么样,喝井水总比喝沟渠中的水要好吧,海南人早期的疫病,多由饮水不洁引起的,喝井水自然是好很多。

北归的时候,在合浦打的东坡井

幸运北归的官员

三年后,公元年,遇大赦,苏轼也幸运地再次渡海北归。这次北归,还是要经过广州,苏轼到净慧寺一游,i题"六榕"而返。正所谓:“一塔有碑留博士,六榕无树记东坡”

广州六榕。北归心情好,到处旅游

苏轼“在年从梅关古道进入岭南,年离开广东此上,约一年后逝世于北归途中的常州。

苏东坡在岭南一共呆了6年时间,从来的那一天开始,他就没想着会有北归的那一天。

到了惠州,就开始盖房子,打算终老于此;到了海南,更是第一时间就安排好了棺材与墓地,“首当作棺,次便作墓,死葬海外。”

你若问他在岭南的这六年过得怎么样?有词有证:试问岭南应不好,却道,此心安处是吾乡。”

此心安处是吾乡

岭南来了这么多的贬官,是官员们的不幸,但对于岭南人民来讲,当然是好事一桩啊。有诗云:“唐宋君王非寡恩,琼崖人民有奇缘”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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